赛前气氛很安静,谢淑薇站在球场边,身上那身球衣,还是去年自费买的品牌。和奥斯塔彭科对视,各自拍了拍手掌,笑得都有点倦。温网决赛,雪白的看台,满场观众,坐得整齐,气温不高,风有些咸湿,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这一对39岁和27岁的组合。对面梅尔滕斯和库德梅托娃的身影非常利落,梅尔滕斯当做主心骨,库德梅托娃第一次摸到大满贯决赛场,还有点意外。
开场没多久,谢淑薇移动柔软,发球次数不多但落点刁钻,奥斯塔彭科强势扑网。第一个破发点,两人暗自咬了咬牙,一个轻轻的高压球带走局分,观众席上响起很整齐的掌声,法国球迷带着明显的叫好。梅尔滕斯这边表情平静,库德梅托娃拍子握得紧,脚步轻轻踮在草地上。第一盘过去,6-3顺利拿下。比分上没多大波澜。谢淑薇组合先下一城,彼时自信心全员在线,气氛还很轻松。
第二盘局势往下拐,梅尔滕斯不慌不忙,底线强拉,库德梅托娃聪明把球斜线带走,顶着风打出几个漂亮的切削。谢淑薇这边脚步略慢,持拍动作变得保守,几个网前连接失误。现场安静了一会,只能仔细听见球鞋和球摩擦的声响。破发点没顶住,直接丢掉一局。奥斯塔彭科表情有点急躁,谢淑薇擦了擦额头,不说话。比分一下被拉开,到2-6,两人没有找到办法调整对方的发球局节奏。训练师和教练组眼神里全是担心。第二盘丢分让优势消失,一切要靠决胜盘再拼。
第三盘开局气氛又紧张回来。谢淑薇发球,轻盈把球送到球场角落。她们先破发领先,看台有不少人举着“决不放弃”标语。4-3时候,场上空气像是被卡在了嗓子眼,连续几个回合,谢淑薇组合一分没拿,全靠对面的接发追身逼压,很快就被回破。坐在场外的谢爸爸低着头,两只手不自觉拉着衣袖。场内,奥斯塔彭科发球局,对方回球很凶,梅尔滕斯抓住机会,把球一路带到赛点。谢淑薇企图上网补位,动作略慢,被爆冲穿过。这一分下来,两边都比刚才喘得厉害,裁判喊出比赛结束,梅尔滕斯和库德梅托娃拥抱在一起。全场观众站起来鼓掌。几乎全场都为谢淑薇惋惜,到手的冠军,差一点点。
决胜盘谢淑薇和奥斯塔彭科全场数据其实不难看,ACE数和发球成功率都保持在60%以上,回合制的凶狠发球也拿回不少分,只是关键分总被对方扳回来。回头看,丢掉发球局那两分,没有经验技巧可讲,纯粹就是被逼入死角。库德梅托娃这场后排表现突出,正手短球几乎没失误,全场拿下23个制胜分。梅尔滕斯切换进攻和防守的节奏,没浪费一次机会。对阵这种拍档默契极高、心理素质稳定的组合,谢淑薇那点优雅的反拍和奥斯塔彭科急躁的正拍,在最后卡壳的时刻成了双刃剑。
关于奖金和背后的故事,看台上一些粉丝讨论得小声又认真。谢淑薇这些年没有稳定赞助,连球鞋、球拍都是自己掏钱买,奖金成了维系职业生涯唯一的杠杆。奥斯塔彭科是名气选手,有保底的装备合同,对钱没那种压力。决赛前一天,谢淑薇还在社交平台晒训练照片,球袋上五年前的贴纸边角发黄。她和梅尔滕斯曾一起拿下2021年温网,当年她奖金分得多,租了更好的训练场,今年没有了资源支持,这一场输了,奖金一下缩减一半,从34万英镑缩水剩17万英镑,165万元人民币,团队费用和日常花销都只能更节省。能打进决赛,已经是超额完成任务,对谢淑薇这样年龄的选手,心态和毅力都撑得极稳。
场外聚集了不少媒体,大家都在问谢淑薇会不会继续坚持。她回复得随意,却有点倦,“现在不看远的事情。”身边助手递过水,她一饮而尽,手拨弄着自己的球包。不时有球迷冲过来拥抱她,现场氛围里有种温柔的遗憾。梅尔滕斯和库德梅托娃举起奖杯的那一刻,全场为她们报以掌声,但不少人视线依然追着谢淑薇的背影。谁都清楚,对这位即将40岁的她来说,每一场大满贯,都是职业生涯新的搏命一击。
媒体回放现场,一幕幕编辑出的镜头,都盯住谢淑薇那套自购球衣,她浑身上下没有一件赞助标logo。奥斯塔彭科和梅尔滕斯装备齐全,颜色都统一。谢淑薇球鞋鞋边有裂缝,拍子白色把带磨得发亮。有人调侃这种画面太真实,像极了业余球员。又有球迷在论坛打趣:“她的反拍世界级,球衣却像下馆子的。”更多人选择安静,为她遗憾。
一个冠军,两个世界。赛场上四个人,散场以后各回各的生活。梅尔滕斯第5个大满贯,库德梅托娃第一个,这种组合的时代话语权已经开始变换。谢淑薇7个女双冠军1个混双冠军,站在温布尔登猫在自己球包上的那一刻,没多少言语,但观众全部记得她今天的眼泪和笑容。也许职业生涯永远离不开孤独感,每个赞助商的缺席,都意味着更多压力和更少退路。只是没人想到,打进大满贯决赛,最后靠奖金撑着整个人生、整支团队继续前进的,只有谢淑薇还在一个人扛着。
网球世界变化太快,有人靠才华斩获无数荣誉,有人靠资本资源绕过所有冷板凳。谢淑薇属于后面那个群体,但她用动作和品质打出了属于自己的光亮。混战之后,她拍拍球拍,朝观众席微笑。高龄选手,没资源光环,没有铺路赞助。唯一能仰仗的,大胜或失利,全部化在努力和坚韧里。这也是温网的意义,每一场比赛都有故事,每一种选择都充满力量。谢淑薇错失冠军的夜,很多人心中的惋惜远远超过输赢本身。
每场比赛都在提醒大家,竞技体育最不缺爆冷和逆转。对谢淑薇而言,这种没退路的坚持,也许很快会结束,也许还可以再撑几年。每当球迷在社交媒体留言“下一次一定行”,也只是多了一份祝福。锦标赛的舞台她还会回来吗,谁也说不准。能从一件无赞助球衣打进温网决赛,这种故事,现役网坛,找不出第二人。你觉得,谢淑薇这种“只靠奖金踢馆”的模式,还能撑多久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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